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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訪編織藝術家黎潤詩、陳郁 - PassionTimes 熱血時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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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漢肺炎疫情迄今已令大小演出及展覽無法如期舉行,被迫延遲或叫停;或如Art Central、Art Basel辦虛擬展覽、坂本龍一搞網上音樂會。港府又推「限聚令」,使得搞藝術展覽瞬成「難過登天」之事 - 偏偏成為Breakthrough Art Studio辦首個獨立展覽的機會。

「在過去,我們常與其他藝術單位合辦展覽。今次展期本是由一位外國藝術家負責,但一場瘟疫令這位藝術家無法來港,主辦單位於是找來本地的藝術家補上,也就是我們了。」

Breakthrough Art Studio兩位創辦人黎潤詩(Cecilia)和陳郁(Bernard)無懼疫情,甚至提早舉行編織藝術為題的創作展覽「纖纖」(Interlacing)。「疫情令大部份藝術家卻步。難得主辦單位堅持要辦展覽,難得我們有這個機會,自然要抓緊!誰知道往後還有無機會?」

據Cecilia所言,「纖纖」本計劃年中舉辦,年初時忽然提前至3月,令構思及籌備時間較以往更短促。「我們一般都會用約半年時間去籌備展覽,但今次非常特別。因應疫情所作出了調動,本來計劃年中舉辦,現在大幅提前。為此,我們將籌備時間大為壓縮,成就了今次的展覽。」Bernard則表示,「纖纖」以編織重新演譯香港以往由漁農、工業興盛時期至今的轉變。

由與編纖沾不上邊 到辭工鑽研編織藝術

兩人與織物的因緣,由2015年開始。在此之前,Cecilia和Bernard分別從事記者及會計,Cecilia自小喜愛編纖,常到圖書館借閱有關書籍;大學時選讀服裝及紡織學科,畢業後擔任記者的她,仍未有忘卻這門興趣。「由於家母從事製衣業,從小到大我都接觸編織、製衣。出於好奇,小時候我我會到圖書館找相關資料,嘗試從不同角度出發去了解編織。」她表示,自己會手製布藝作品,亦會按親友要求訂造。

至於Bernard,父親是木工,他自小接觸木工這門技藝,亦不時製木工手作自娛。遇上Cecilia後,第一次接觸編織,亦發現要在香港難以找到梭織機器,亦令他對紡織工具產生興趣;除了編織工具,圖案設計亦是令Bernard著迷的其中一個原因。「在過去,我的工作與數字相關。而設計圖案,其實都是數字,一如設計編織花紋時所使用的格網,也要數不同的格,好像第幾行需要『跳』、第幾行要做變化。身為男性,我也認為編織是一件有趣的事;我由製作編織機器到嘗試織布,編織的圖案越來越複雜,發現編織就像遊戲,再複雜的圖案,都源自同一個簡單的道理。」

2015年,二人由布藝開始,不單製作織物,更會周遊列國研習不同的傳統編織工藝。出自單純對編織及梭織的熱愛,兩人辭去穩定職業,全心全意鑽研編織,甚至開班授徒;老一輩得知他們放下一般人認為是「生計安全網」的專業工作,全程投入走進「編織網」,難免會替他們的生活擔憂。Cecilia與Bernard用兩年時間,宣傳傳統編織藝術、開辦不同工作坊教授編織藝術、與各方合作並悉心策劃不同類型的展覽,一點一滴所積累起來的成果,令家人開始消除疑慮。

「前兩年他們的確比較擔心,尤其是在長輩眼中的,布藝、編織不就是隨處有售的服裝與飾物嘛!他們不知道可以用舉辦工作坊、展覽、教授編織技巧等形式去經營。這兩年我們做了很多推廣,讓更多人認識我們,亦遇上了更多機會。家中長輩看到我們努力的成果,開始比較安心。」Cecilia說道。

獨愛編織藝術透過作品了解文化歷史

在搜尋布料的過程,讓他們萌生不同的念頭,四出訪尋不同的師傅,同時嘗試自行製作梭織機器並以此織布,而在學習過程中,令他們深悟編織藝術能夠讓他們創作不一樣的意義,亦令他們對香港過去的織造工業刮目相看。「從前的香港,尤其是葵涌,設有好多織造廠。雖然今日它們大部份都已不在了,但我們在此地辦展覽,並以織物為媒介,彷彿冥冥中有著超越時空的連繫。」

編織對於Bernard來說,融會貫通讓自己的作品,表現出「在地性」:有著自己成長的地方,那獨一無二的價值。「學習編織就像學習武功一樣,你懂得不同的『招式』,將這些『招式』合併起來,就能成為不同的東西。如我的師傅所言,他希望我們的作品至少能夠代表我們自己、我們所生活的地方所擁有的特質。」Bernard口中的師傅,是一位台東的織造工藝師,他與Cecilia去拜師學藝,並在學習過程中理解到文化藝術與歷史,密不可分的關係。

至於Cecilia,她認為梭織是了解世界文化、親身體驗歷史的一種方式。透過編織,她能夠知曉不同國家的悠久生活方式與文化,甚至沒典籍記載過的歷史。「編織最吸引我的是它們背後的文化與歷史。同一個編織技巧,會出現在不同的地區的文化裡,但成品會因應歷史及文化差異而有所不同。」

「跟不同國家的原住民學習編織,就能夠了解他們的故事、承傳歷史;這些是我無法在書本上學懂,必須透過身體力行去體會。」

作品強調在地 創造現代編織藝術

Breakthrough Art Studio首個獨立展覽,於葵涌的KC100舉行。雖然這裡不是一個藝術館,而是上班族每日必經之路,但不少打工仔的心靈得以被治癒,作品所能觸及的人數亦較多。

「展覽場地位處工業區,這裡過去以紡織業為重心。我們以此為出發點,用四組作品呈現香港以往由漁農村善到工業興盛時期至今的轉變。同時讓參觀者感受紡織業由以往的工業模式,到今日現代化的模樣,每個產業都有光輝、夕陽的時間,是轉變、亦是歷史提供了今日香港編織藝術的養份,恰似循環一樣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」

對於創作屬於自己、屬於香港的編織藝術的熱切,Barnard與Cecilia分享對於成品「在地性」執著的由來。「師傅說過,我們可以學習不同國家和民族的編織技巧,但終需創作出屬於自己、屬於香港的作品。每個地區都有不同的素材,像是亞麻、棉或是絲線;連織機、技法,花紋、圖案亦有所不同,這亦是原住民製作的成品有著有民族特色之原因。」

「今次的展覽中,既有傳統編織方法亦有使用機器。有些編織方法源自古埃及,古舊得完全不需要機器;另外,我們又參考東南亞小數民族的梭織方法,自製出毋須用電,但要以人體支撐的織布機。」Cecilia強調,為了加強展覽與香港的連繫,不單以香港歷史做題材,展品當中有使用回收了葵涌區針織廠的棄置物料所製成。他們更複製了前人梭織時使用的的梭針及木製織布機,還有古埃及編織器具。

「既以香港為主題,自然要選用在地的配件或材料。雖然我們未有能力自行紡線,但所有展品都是我們自己染色。另外,我們又利用屬於本地建築常用物料,如搭棚所用的竹枝、建築用的水泥等做創作 - 東南亞地區建屋多數用黃泥加稻草,對照香港,起樓就要竹棚及水泥了。」Bernard說。

「不同的物料聚合起來,就成為一種力量。我們先以竹片織成球,再在上面抹些水泥,而這些水泥是很重的。竹球的編織有整齊、有隨意,然而交織出來的力量夠大,即使上面有重物如女泥,都可輕易應付。以前不是有首童謠說『一枝竹仔易折彎,幾支竹一紮斷折難』嗎?面對這場瘟疫,每個人所承受的壓力亦不同,只要互相扶持,就不會被壓倒。」

另外,他們亦參考客家人的「織帶」,將當中的祝福圖案變成與香港歷史有關的內容,以傳統織帶工藝訴說不同年代,從開埠至今日香港的面貌。Bernard笑說,「織帶」是客家人的emoji,因此作品亦稱為「織時.動態」。看著Cecilia和Bernard身體力行,決心創作屬於自己、擁有香港特色的作品;由半職到全職,每日一紗一線,慢慢地累積成香港現代編織藝術的一部份。欲一睹兩位編織狂熱份子的作品,即日起至5月20日親臨葵涌KC100藝術空間即可。

(編按:本文刊載於熱血時報印刷版第81期。熱血時報印刷版訂閱連結:http://www.passiontimes.hk/4.0/regform.php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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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ne 21, 2020 at 01:46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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